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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是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继往开来者,他的学生车尔尼回忆说:“没有人能够弹奏出像他那样快的音阶、双颤音和跳音,甚至连著名的胡梅尔(Hummel)也不能同他相比,他的手指并不十分长,但很有力量,指尖因为练习过多而变得宽了,弹奏时面部没有表情,但弹奏出的音乐却是极吸引人的。”
如果仅从音乐的角度来看,在贝多芬的早期,他的钢琴音乐作品远不如他的钢琴演奏那样更具有革命性与影响力,他在钢琴演奏上完全使用了打破传统的弹奏法,一反过去典雅明快的宫廷风格,也不同于为歌颂上帝荣耀而奏的巴洛克的风格,贝多芬的演奏给人以震撼的力量,使钢琴发出犹如乐队般的音响效果。贝多芬的钢琴演奏具有以下特征:
鲜明的力度变化
贝多芬钢琴演奏之所以能够打动人心,长于他人之处,就是巧妙地运用了极强(ff)到极弱(pp)以及渐强(crese)到渐弱(dimin)的力度变化,他将钢琴演奏的强弱变化运用到了极限,甚至超过了当时钢琴所能达到的范围,产生出震撼人心的效果。如贝多芬在《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中第49至52小节反复运用强弱对比,具有动人心弦的艺术效果。贝多芬的大幅度渐强不是采用原速度的一贯进行,而是使用放慢速度的渐强,将音乐推向高潮,巨大的气势与起伏给人情感宣泄上极大的满足感。如在《悲怆奏鸣曲》中的第89至112小节在演奏中就是运用的这种渐强方式,造成汹涌澎拜的气势,这也是他经常教授学生的方法,这种略带弹性速度的表情方法,是贝多芬的一个独创。这种表情方式区别于肖邦的自由节奏,贝多芬的弹性速度营造的是一种坚毅不拔的气魄,而肖邦的自由节奏表现的则是钢琴诗人的情怀。
强大的精神力量
贝多芬认为;音乐艺术的全部任务就是“致力于一个伟大的目标”。音乐的本质是精神的,他用音乐向人们展示了人的精神在任何时候不可软弱地跪着,音乐的精神本质就在于自由、挺立,他用壮美的、庄严的旋律表现人的不屈精神、丰富情感,陈述人类深邃的思想和时代精神。
贝多芬的钢琴演奏有着令人感动的精神力量和排山倒海般的激情,莫扎特在维也纳的好友,音乐爱好者图恩伯爵夫人,在听到贝多芬的演奏时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贝多芬的演奏对于自身的主体性有强烈的要求,他内心的表现欲望是他进行音乐创造的强大内在驱动力,他在音乐创作中体现了自我的力量,他不甘心受乐器的制约,而是将乐器当作表现自我意志的工具。贝多芬的演奏总是给人精神振奋、热情如火的感觉,给人无穷的动力与勇气。
大胆、粗线条的演奏风格
贝多芬刚到维也纳的时候,经常被邀请参加一些钢琴演奏比赛,其中最有名的是与奥尔夫与舒达伊伯特的比赛,从当时的手指跑动速度与声音的颗粒性来看,好象贝多芬不如他们,这实际上是贝多芬有意而为,因为他不喜欢拘束的、宫廷式的演奏。于1797年秋天,在以优美细腻著称的钢琴家阿贝·斯蒂克精彩的演奏后,贝多芬对他的演奏进行了模仿,人们万万没有想到贝多芬模仿名家演奏是那么轻而易举、活龙活现。这说明贝多芬并不是没有能力演奏得细致优雅,而是更喜欢大胆、个性鲜明的,粗线条的演奏风格。贝多芬的演奏永远是热诚大气、精力充沛、勇猛大胆与充满自信的。
激情、幽默与戏剧性因素
贝多芬首先是一位作曲家,然后才是一位演奏家,他钢琴演奏中的激情、幽默与戏剧性首先来自于他的创作,他用钢琴表达自己的音乐思维和激情。
贝多芬的钢琴作品与在他之前的作曲家的作品相比,有明显的戏剧性因素,他运用的和声更丰满了,音响效果更加浓厚了,他大量地运用最强音与最弱音,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激越情感。他更宽广地运用钢琴上所有音区的声音,表现他丰富的音乐思维,他的音乐使演奏者的手指在键盘上伸展得更远了,赋予了作品更丰富的调性色彩。为了增加声音的浓度与厚度,他采用成块的和声作为旋律,配合运用宽广的音型使音乐产生力量的积聚,他演奏中还创造性地运用正在全力渐强中的突弱所产生的阻碍来获得戏剧性的对比效果。
重视低声部的声音
贝多芬演奏法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强调左手和右手以同样的速度进行练习。他认为左手和右手一样重要,左手也要担任音乐动机以及技巧性乐句的演奏,使用左手担任高声部以及低声部还能够起到增加音乐厚度与加强和声功能的作用,在低音区演奏主题能使之获得更加雄浑有力的效果。与莫扎特的音乐相比,贝多芬的音乐具有厚重和感人的力量,这与他重视左手低声部的声音有很大的关系。由于重视了低音效果,使音乐产生如同管弦乐队一般宏大的气势,具有浓重的色彩,还使音乐更具有坚毅的性格。
强调优美的连奏
贝多芬出于对表现个人情感意志的追求,创造了富有旋律感与歌唱性的 legato 奏法,这是他少年时期学习巴赫的音乐所起的作用,也与他学习和演奏管风琴有关,他喜欢管风琴超过羽管键琴,羽管键琴的声音特点是颗粒性太强,声音轻快但不连贯,适宜于断奏和非连奏,擅长于演奏华丽的、舞蹈性的乐段,而不适宜表现歌唱性的旋律,莫扎特便是这一演奏法的代表。贝多芬在产生不久的钢琴上,使用了让当时的人们感到耳目一新的legato 的奏法,要求演奏旋律时有圆滑的连线与丰富的表情,表现出声音的内在质感与厚度。贝多芬钢琴演奏中优美的连奏效果,对于处在追求华丽、优雅、明快的键盘音乐风格的当时来说是非常新颖的。
钢琴踏板的灵活运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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