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联弹中一些教学技巧的运用

文文老师（邢）

四手联弹这种钢琴演奏形式在中国的教学中，很少会被教师采用。但国外的音乐院校旱已将其归入室内乐的教学中，因为相互协调配合的本领对一个音乐学生的成长很重要。针对四手联弹的重要性及中国钢琴教学理论对其研究几乎为空白的现状，本文将从几方面简要的对钢琴教学中四手联弹技巧的运用做些分析与论述。
　　一、选择一个合适的搭档
　　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四手联弹，因为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享受音乐是件愉快的事。作为四手联弹的一分子，也都会觉得充满挑战，因为没有哪一方愿意以弱者的姿态出现，而且这种良性竞争的动力会在两个人的配合过程中一直持续着。
　　有一个背景相同、气质相同的搭档固然是一个理想的选择，但往往搭档中的两个人可能有着不同的演奏风格或擅长不同的学派，例如一个有着占典乐派的背景，对节奏、踏板和力度有着严谨甚至是保守的态度，而另一个有着浪漫派的演奏风格，节奏踏板使用自由，还有着很强的力度对比。但是经过合理的讨论和实验尝试，结果往往经由这种对比和碰撞产生很好的效果。因为两个人在相互约束所产生特定范围中的自由与创新给曲子带来的新意和特色，是独奏中无法体会的。浪漫派的演奏者被阻止陷入一种过度放纵的自由演奏中，而古典派的演奏者被鼓励参与到有更多灵活性和表现力的演奏当中来。我在四手联弹的演奏实践上有一位长期的女搭档，她就是一位典型的浪漫派演奏者，对音乐充满着感性理解，在音乐会的演奏上常常充满着激情的音乐表达和丰富的肢体语言。而我作为一名比较具有古典演奏风格的男性演奏者，对于在台上展示夸张的演奏方式往往感到尴尬。因此我们长期的配合方式基本上来说她承担主奏者的角色，而我作为副奏者。在平时的练习当中，经过良好的协商与沟通，往往能达到许多令人意外的新效果，而在舞台上的演奏效果更是富有惊喜。由于主奏者所处的位置更靠近观众，她在舞台上的服饰效果与肢体语言得以充分的发挥;我作为副奏者在舞台内侧，使得心理的稳定性更加提高，把怯场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不仅可以充分将主旋律烘托还可以冷静地控制住一位可能已经过于兴奋的演奏者。
　　对于专业的演奏者来说，最理想的状态是两个演奏者有着相似的演奏水平和音乐理解能力，以便两个搭档都能感觉到自己对一个演奏整体的贡献是重要的、不可缺少的。如果是两个实力不平衡的演奏者形成了一对搭档，例如学生与老师、家长与孩子(有时孩子强于父母)、不同年龄的兄弟姐妹或是两个仅仅是分亨兴趣的朋友等等。在这种状况下，通常不会出现一方的强势导致另一方失去信心，而是一方带领着另一方去亨受四手联弹的乐趣。比较弱的一方可以通过与较强一方一起练习，学习到很多宝贵的经验。这时可以选用一些节奏与副奏两部分有着不同技巧要求的教材，这样能保证双方都能掌握好自己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点是，作为四手联弹的演奏者在练习和相互协调的过程中，能对自己和搭档的演奏感到满意和默契配合所带给对方的愉悦感。当然这种教材的选择对于老师来说就是一个考验，它牵涉到老师对四手联弹曲目的熟悉程度。就目前我国市面上四手联弹曲谱种类和数量来说，曲目的选择是比较少的。
　　二、演奏者的搭配
　　通常人们认为主奏者的部分比副奏者的部分难度大，应当由水平高的演奏者来担任。然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高质量的四手联弹作品，例如莫扎特、舒伯特、勃拉姆斯的晚期作品，在主题、对位法或是技巧性高的部分，对两部分都有着均衡的分配。因此对两个演奏者都有一样高的演奏要求。但是比较理想的安排是长期搭档的两个专业演奏者都有机会去演奏曲子的主奏部分，这样有利于有足够的机会去弹奏偏向于独奏的部分(主奏)和偏向于伴奏的部分(副奏)。
　　有时细心的人会想为了使自己更了解一首四手联弹曲，是否应该练习另一方的部分呢?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因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有必要在自己忙碌的生活中，再增加一个任务去耗费精力。就像是重奏或是钢琴伴奏一样，没有必要学其他的部分。但是，我们却要知道，在四手联弹中，应该用自己的耳朵去熟知另一方的部分，甚至是一个乐句的最小细节、手的位置和动作的进行。事实上，当演奏者在单独练习的时候心里应该听到另一方的演奏，类似于一种冥想的状态。所谓的冥想其实也就是对下一步演奏或是另一部分音乐的预判。我们有必要去超越所谓“你的部分，我的部分”的狭溢理解，而到达一种音乐整体的融合。
　　当分歧产生时谁应该是领导者呢?一首好四手联弹曲目就像一个万花筒，不停地在变化当中。两个演奏者在共同练习的过程中，口头的交流与音乐上的交流是同样重要的。因为不同的演奏者所带给一首曲子的不仅仅是音符，而是这个演奏者的背景、气质和偏好的演奏方式。因此，对曲目的理解需要两个人去讨论，当然两个人都必须以尊重曲目本身的风格及背景为前提。可是，当两个来自不同音乐教育背景的人做搭档时，往往为了坚持自己的音乐理念和演奏方式而僵持不下。两者对音乐的要求越高、越严谨，这种情况越容易发生。有一个老师作为指导或仲裁当然是解决这此问题的最好办法，可是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最好由主奏者作为一首曲子的领导者，来决定节奏、风格或是踏板诸如此类的问题。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通常主旋律是由主奏者来完成，而副奏者有责任去遵循主奏者的需要而去耐心地做出节奏或是演奏风格上的变化。必须强调的是两个演奏者的协作和给一首曲子注入的能量是一个成功演奏不可缺少的条件。但是最终必须有一个人表现出对另一个人的领导。因为如果在合奏过程中，产生不精确的配合，往往是由于缺少一个领泞角色，或是两个人都想去充当这个角色。
　　二、四手联弹中踏板的技术技巧
　　踏板的运用是四手联弹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并且独奏踏板是联弹踏板的基础。独奏踏板掌握不好，会给联弹踏板带来很多不便，影响整体的音乐表现。
　　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想着如何为音乐本身踩踏板。何时运用踏板增加泛音，何时保持音乐的清晰，何时将音乐旋律线条连起来等等，都应根据音乐的要求从音乐本身作为出发点去运用踏板。因此正确的想法应该是，如何为音乐而踩踏板，如何为两人音乐的融合去踩踏板。
　　首先应该决定准来踩踏板。由左边的弹奏者(副奏)来踩踏板是目前普遍采用的方法。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身体姿态上的方便。副奏者正好可以用右脚踩踏板，主奏者不必向左侧身用右脚去踩，或是用相对不灵活的左脚踩。这样更加符合四手联弹中，两人就座时的身体姿态。但是与此同时，两个人也产生了不舒服的情况:首先，副奏者承担了为主奏者踩踏板的任务，有时效果不令人满意。因为主旋律往往在主奏者的部分，主奏者更能根据需要来运用踏板;其次，主奏者由于必须依靠另一方来踩踏板而感到不自在。因为踏板在独奏中，都是由自己来完成。因此，担任主奏的人在大部分曲目中，来担任踩踏板的工作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当然要根据曲目的情况进行整体判断。前面提过其实大部分的四手联弹曲目中，更多的旋律线条、乐句的构法处于主奏部分。由于这些因素控制着主题材料的走向，因此笔者认为根据情况的不同，主奏者有的时候有必要担任控制踏板的角色。这样不仅能有利于主奏者描绘乐句连接之间的呼吸，还能给这此旋律线条赋予更多丰富的音响效果。这样也就要求主奏者去精确地倾听副奏部分的需要，因为和声的改变往往由低音部开始产生变化。当然，现代和声产生的变化与古典和声有着很大的区别，因此也有着许多的例外。还有，最好不要在一首曲子当中，如乐句与乐句之间、乐章与乐章之间，两个人随意的交换踩踏板，这只会带来配合的忙乱。
　　踏板的运用还牵扯到琴凳的运用。最好是有两把可以调整高度的琴凳，而不是仅有一把长椅子。这样就可以调整前后及上下高度，以利于两个人根据身材情况，都可以有一个适当的位置去踩踏板。
　　总体上四手联弹作品对踏板的使用，相对的要少于独奏作品的踏板使用。因为音乐的清晰度在四手联弹当中，是如此重要，稍微不慎就会导致混乱，其至杂乱无章。这也是踏板技术、技巧在四手联弹中，如此重要的原因。同时这并不意味着音乐由于缺少踏板运用而导致音乐的单薄和缺乏音响效果，因此演奏者应当谨慎使用踏板。目前四手联弹谱子中，踏板记号的印刷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有的由于印制麻烦，干脆不印制踏板记号。根据现在四手联弹乐谱踏板记号的印制情况，我更倾向于演奏者本身精确的判断，或是教师根据当下准确的环境音响条件和曲目风格的不同，来决定踏板的运用。
　　在练习合奏的初期最好不要踩踏板，因为很容易就把曲子搞乱，听不清对方的音乐表现往往导致分歧的产生。最好是在熟悉彼此的声部后，根据音乐的旋律进行、节奏变化、和声变化等等来研究如何使用踏板，在彼此对曲目理解渗透的同时，促进对踏板的合理运用。
　　四、合奏中的一些技术技巧
　　起始音的合奏可以说是四手联弹学习的开始，两个人同时触键发音通常要经过练习才能达到准确协调。通常是由主奏者暗示后两个人一起将手放到琴键上，然后由呼吸的抬腕动作作为起始标志。其实，在此时可以将两个人的手臂靠在一起，这样能感觉到对方微妙的动作，大大增加起始音的准确度。
　　两个人在开始合奏时，可以用中等的速度过一遍，以了解整首曲子的大体轮廓。即使由于一些小毛病而导致曲子的中断，也并不一定需要立即解决，应先保持曲子的完整性，然后从头练习细节的部分。如果一开始就精细地分析每一小节，往往是在浪费时间，也不利于对曲目的宏观了解，而且许多的细节问题是在整体的完整性得以保持的前提下才容易被发现。
　　大部分弹奏技巧的土作通常是独立完成的。但是当两个人坐在一起时，总会发现一些独自弹奏时不会出现的小事故，这也是常常导致合奏中断的原因之一。例如四手联弹乐曲的作曲家总是写出一些让两个人一起弹奏的音来。两个人都想去弹奏这个音，因为都是自己谱子里的一部分。当双方坚持不下时，解决方式其实并不难，只要稍微分析一下旋律线就可以知道。如果这个音是旋律的一部分时，就应该由弹奏旋律的那一方弹这个音，另一方应迅速的离开腾出空间。
　　除了音符的冲突，往往肢体上的动作也必须经过磨合。这部分冲突往往也是很隐性的，因为单独练习时，根本就不会存在这方而的问题。虽然音符没有冲突，但是靠得很近，难免有两个人的手撞在一起无法演奏的状况。往往这时候就需要互相配合，为另一方腾出空间，以方便对方的弹奏，或是适当地改变指法去适应演奏的需要。
　　五、结论
　　在钢琴的演奏形态，四手联弹和其他演奏形态不一样，是一种特定的演奏方式，它充分发挥了钢琴键盘的独有优势，在别的乐器上是很难做到的。这种建立在钢琴独奏的技术技巧基础之上的演奏形式，只有掌握了独奏的技术技巧，通过正确的合奏练习才能把音乐完关的表现出来。经过正确的练习，会使演奏者在旋律、节奏、和声的处理上更加讲究和互相协调统一，音响上达到平衡完美。演奏者通过联弹这种方式，可以提高演奏能力，并且对开阔视野、作品鉴赏、艺术审美等方面都会有所帮助。四手联弹中不可缺少的分析思维大大地促进了整体的音乐感觉。演奏者时刻被自己提醒着，哪里是旋律进行的线条，而不是仅仅依赖着整体的直觉。演奏者还必须注意许多独奏中不会遇到的问题:如放开本应由自己演奏的音为他人腾出空间、平衡四只手的声部、自由节奏的配合处理，等等。然而克服这此困难之后，将会享受到那种共同努力合作所带来的美妙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