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野餐 & 童年的暑假回忆

欢乐豆 · 发表于 2012-6-13 09:40:12

小时候，我最期待暑假。每年的暑假一到，我们所有表兄弟姐妹九个小萝卜头就可以跟着阿嬷回台南西港的乡下，整整疯一个暑假。即便是像我这种号称年年考第一名的小孩，
暑假作业也都是积到暑假最后一个星期才匆匆赶写。

我们小时候的暑假，小孩只管做两件事──好好睡觉、狠狠玩。

我从来也没在暑假时补习，我也没在暑假时学习什么才艺，偶尔爬树爬累了，会拿起故事书看一下吧。
等一下其他小孩又来吆喝──谁要玩跳绳喔？谁要去田里灌蟋蟀喔？我肯定又跟去了。

暑假里，还有一件我最期待的事。听阿嬷讲故事。

阿嬷很偏心我，总是在分糖果时、偷偷多塞一颗给我，很多故事也只讲给我听。
阿嬷说有些故事不能讲给我其他表姐妹们听，她们会乱讲。什么故事不能乱讲呀？
原来，阿嬷讲的故事通常是八卦，故事主角时常是我等一下听完故事、一出门就会遇见的婶婆、叔公。
有时候，故事的主角也会是阿嬷自己……

阿嬷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有一个儿子过继给阿公的一个好朋友，因为阿公那个朋友一直都生不出孩子
，没想到一有了这个儿子，阿公的好朋友自己连生了三个小孩。大家都住在同一个村子，
所以阿嬷还是天天可以见到她这个无缘的儿子。虽然这个给别人的孩子生活过得很好，但是他心里似乎有点怨气。

阿嬷说：「有一次他来问我，为什么单单把他给别人？难道家里多他一张嘴吃饭、大家就会饿死吗？」
阿嬷叹口气，跟我说：「哪是我甘愿把自己的儿子给人呀……」

原来阿公年轻时很英挺帅气，听说村里很多女人很喜欢他。有一阵子大家都传说阿公跟他好朋友
的太太有暧昧，阿嬷也听说了，不过她不敢多问，在她那个时代，男人是天。后来，
阿公为了证明他对他的好朋友很义气、绝对不会做对他不好的事，还很挺他的朋友，
就把刚刚出生的儿子慷慨过继，免得好朋友无后。

即便是在儿子埋怨阿嬷时，她都没解释这段因由。

阿嬷说：「这是我的命哪！没什么好怨叹的啦……」

我很小很小就知道，人生有很多的无奈，从阿嬷的叹息声中……

等我长大后，我的人生跟阿嬷的完全截然不同。男人不是我的天，我努力争取我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要的生活，我的男人跟我说什么，都免谈。

我过我的生活。同时，也一直记得有阿嬷那样的女人、那样的生活。在我的朋友里，
也有还过着阿嬷那样生活的女人。我一直都懂她们……

这是很深刻的人生体会。所以，我一直很珍惜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荳芽今年即将念小学。幼稚园以往是没暑假的，今年，她有了第一个暑假。

我送她去哪里过暑假呢？当然是南部的阿嬷家。我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故事可以讲给荳芽听，
我只希望她过过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南部的菜很便宜、鱼很新鲜；太阳比较毒、会晒很黑；南部的小孩比较野一点、更会玩一点、
沟通的方式也比较直接一点……

我想让荳芽看看妈妈小时候住过的房子、走过的街道。还有，她平常见不到的、小孩时的我。

《牛奶糖树》讲的也是一个小男孩去乡下阿嬷家过暑假，阿嬷告诉他一段深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

阿嬷小时候因为战乱、那时物资很缺乏，阿嬷的弟弟病危了、想吃牛奶糖，阿嬷只好骗弟弟说
院子里的那棵树会长出牛奶糖，安慰他、给他希望。没想到弟弟还是过世了。

阿嬷撒了一个谎。从此她大半辈子都在愧疚中渡过。

小男孩理解了阿嬷的人生。在阿嬷快离开人世时，他和爸爸一起在树上绑满了牛奶糖，说：
「阿嬷，妳看，牛奶糖树！妳没有说谎……」

阿嬷最后的一滴泪，救赎了她自己的人生，也像潺潺的水流一样，滋养了小孙子，小男孩成长了。

故事的开始是小男孩尿床了，妈妈边骂他边替他晾被子。等小男孩经历过牛奶糖树的事件后，
故事的结尾是──小男孩还是尿床了，可是，自己晾被子。还逗弄着新出生的妹妹……

这就是成长。

小孩要长得好，必须要有根。很多古早的生活是过去了，感动却依旧在。
我们透过跟孩子讲述过往的陈年旧事，传递我们当时的感动。让下一代的孩子保有这些感动，
去经历他们自己的生活，在生活里，继续印证上一代、上上一代曾有过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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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

　　红扑扑的苹果脸、笑咪咪的樱桃小嘴，我就是妈妈心肝宝贝，圆圆。
　　我喜欢什么都跟妈妈一样，我会装饭盒，我会整理包包，我会自己打扮自己，我还会帮爸爸、妈妈拿鞋鞋。
　　我的小布娃儿也和我一样，什么都「自己会」唷！
　　去郊游的前一天，我和小布娃儿一起把「晴天娃娃」挂在窗楣上，祈祷着第二天是个晴朗好天气。果然，一大早就出了大太阳。我很快的吃完早餐、换好衣服，还第一个跑出门呢！
　　我太开心了！因为，我们全家要去郊游耶！